第 27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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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7 章
過完年後，陳曉辰報名的考試終於開考了。對她來說，這張證書意味著工作道路上的敲門磚。而她備戰充分，勢在必得。
陳曉辰順著人流走出考場的時候，一眼就看到路邊停著蘇醒塵的車。他靠在車門邊，低頭看著手機，又是在處理消息。
真是比皇帝批奏折還忙。
陳曉辰沒急著上去，而是抱著手臂站在一旁端詳了他一會兒。
這人如果單是在玩手機也就罷了，偏偏又一身西裝革履，身姿挺拔，嘴角還露出似有似無的笑意，看起來心情很不錯。讓他身周原本冷肅的氛圍都消散三分。
豪車、西裝、帥哥，集齊這三個吸睛元素，身邊有不少人對其投以目光，視覺焦點中心的某人卻渾然不覺，好像自己單獨身處一方世界似的。
陳曉辰還聽到旁邊有幾個女孩在悄聲討論。
“那個人完全是我喜歡的類型誒。”
“遇到就是緣分，你去問問聯系方式？”
“算了啦，一看就是在等人，我不敢。”
陳曉辰想了想，玩心頓起，她微微一笑，戴上早晨因為大太陽準備的墨鏡，繞到蘇醒塵的另一邊，刻意壓低聲音和他搭訕：“帥哥，能不能加個聯系方式呀？”
蘇醒塵頭也沒擡，右手還單手握著手機在打字，左手自然地擡起，以手背面向陳曉辰，露出他的結婚戒指。
一句話也沒說，又好像什麽都說了。
陳曉辰：……
不是，他怎麽拒絕地這麽熟練？
蘇醒塵過了會才意識到什麽，擡起頭，看到陳曉辰有些失語的表情，沒忍住笑了：“考得怎麽樣？”
陳曉辰瀟灑地摘下墨鏡，笑得燦爛：“Ganz gut！”（相當好！）
蘇醒塵便替她打開車門，陳曉辰剛要上車，就發現座位上擺了一束向日葵。
“哇。”她略有些驚喜地捧起花束，問，“這是送給我的嗎？”
蘇醒塵坐到駕駛位，給自己系好安全帶：“不是，我準備以200元高價賣給你的。”
陳曉辰：……
有時候蘇醒塵是真的很煩人！
陳曉辰緩了一會兒，面不改色地說：“沒問題啊。”然後她拿出手機點了幾下，優雅地捧著花坐到了副駕駛。
蘇醒塵新買的手機連著震動了兩次，他拿起來看了眼，一條是陳曉辰的轉賬通知，一條是陳曉辰的親密付通知。
蘇醒塵放好手機，微笑著點了點頭，在確認陳曉辰已經系好安全帶之後，一腳油門，上路了。陳曉辰的身體猛地向後一仰，感受到了傳說中的推背感，她轉頭瞪了眼蘇醒塵，對方全然不覺似的笑出了聲，還要以一手握拳放在嘴邊掩飾。
這場幼稚的爭鬥最終以蘇醒塵掌握了行駛權告終。陳曉辰的腦細胞在這場考試裏死了一大片，她放空地看著窗外，過了好一會兒才發現路邊的景色越來越陌生，不是平常回家的路，反而越往前走越繁華。
陳曉辰轉過頭問蘇醒塵：“我們現在要去哪？”
“吃飯。”蘇醒塵笑意仍未停，對陳曉辰一揚眉，“慶祝。”
慶祝什麽？陳曉辰一頭霧水。蘇醒塵總是沈靜如水，這一天卻難得顯出意氣風發的模樣，她想了想，像是得到某個結論，隨後也睜大了眼睛：“那個項目，你們拿到了？”
雖然是詢問，語氣卻很肯定。
蘇醒塵點點頭，就聽到陳曉辰歡呼起來。
“我就說吧！完全沒問題！旭升公司那個地方，空有財力沒有夢想沒有人文關懷，根本就是不堪一擊，這就叫邪不壓正、正義永存——”
看著陳曉辰嘰裏呱啦試圖拋出畢生所學來表達自己的心情，蘇醒塵笑著搖了搖頭，感覺她怎麽比自己還要高興。
因為訂座的時間相對比較臨時，蘇醒塵想帶陳曉辰吃的那家餐廳的包廂已經沒有了。聽侍者講完，蘇醒塵先偏頭問陳曉辰的意見，陳曉辰則完全不覺得這是個問題：“坐在哪，食物的味道都不會改變呀。”
她期待地望向蘇醒塵和侍者：“你不是說這家餐廳的口味很棒嗎，我想吃！”
侍者也被她的笑容感染，雖說包廂已經沒了，還是給他們挑了一個不錯的位置。
陳曉辰和蘇醒塵跟著引路人穿過餐廳大堂，出了一個窄門，走在小徑上，在通過一小片竹林後，眼前豁然開朗。
這座院落面積很大，有假山幾座，隔在不同的石桌之間，流水上飄著鮮花幾朵，蜿蜒著經過每個桌位。雖然也是幾桌擺在一個空間用餐，但坐下時只能隱隱聽到鄰桌的笑談，環境可謂非常清幽。
陳曉辰眼睛亮亮的，拉拉蘇醒塵的袖子：“我喜歡這兒。”
蘇醒塵嘴角一彎，讓她挑喜歡的座位，陳曉辰就不客氣地挑了第二座假山旁的矮桌子。她蹲下來看了會兒，驚喜地對蘇醒塵說：“桌上擺了金色雛菊！”
每個桌旁都在花瓶裏插了鮮花，陳曉辰選的這桌，滿插雛菊正怒放，一如她此刻的心情。
陳曉辰很久沒有在外面吃飯了，她本身就有點選擇困難，此刻盯著菜譜挑花了眼，最後幹脆合上了菜譜，對蘇醒塵說：“你來選吧！”
蘇醒塵拿著筆在紙上輕點：“你確定讓我點？”
陳曉辰點頭，興致勃勃：“我相信你的品味，而且這就像開盲盒，很有意思呀。”
蘇醒塵便利索地選了幾道他覺得風味不錯的菜，侍者問到有什麽忌口時，他又提了一句：“不要放香菜。”
等侍者走了，陳曉辰還覺得新奇，她托著臉看著身邊汩汩流水帶來的鮮花，伸手撩過水面，拈起一朵小花，隨口問：“這麽巧，你也不愛吃香菜嗎？”
蘇醒塵看她一眼：“是你不吃。”
陳曉辰一楞：“你怎麽知道的？”
陳曉辰並不算多麽挑食的人，她也並不是吃不了香菜。只是在偏好上，遇到有香菜的食物時，會選擇性地避開。
但避不開的時候，她也但吃無妨，因此除了爸爸媽媽，很少有人知道她這項忌口。
這段時間蘇醒塵和陳曉辰在做飯的時候從來沒放過香菜，因而陳曉辰也完全沒想起這件事，只以為兩人口味類似。
蘇醒塵也學她托著臉，眉眼疏松，沒了平常那股緊繃的勁兒，聲音帶點懶懶的上揚的調：“我就是知道。”
切，吊人胃口，真的討厭。
陳曉辰撇撇嘴，但很快她的註意力就被接二連三上的菜肴吸引了。
蘇醒塵選的菜完全符合陳曉辰的口味。本次開盲盒活動非常成功，陳曉辰幸福地瞇起眼睛，咽下嘴裏的食物，對他豎了個大拇指：“你真是我遇到過最好的飯搭子！”
如果不是某人突然出現的話，這頓飯應該會吃得更開心一點。
在剛聽到一連串尖銳、不帶喘氣的斥責時，陳曉辰只是覺得其中那個女人的聲音聽著耳熟。
而蘇醒塵則反應更大，他原本舒展的眉頭又皺起來，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。
陳曉辰一回頭，正好和走過來的別桌客人四目相對。
陳曉辰也跟著嘆了一口氣。
怎麽是陶妍啊。
這就是蘇醒塵更傾向於定包廂的原因。他喜歡吃這家店，被陶妍撞上過一次。一次是偶遇，後面每次都“蘇醒塵，好巧啊”，那就不是巧合了。
蘇醒塵又不是哪朝哪代的皇帝，沒有為了不讓人猜忌喜好就“過三不食”的必要，最多來時提前訂包廂，絕了陶妍“偶遇”的可能性。
原本他以為陶妍今天落敗，估計正被陶仁訓斥，大概沒心情來這吃飯呢。
而陶妍確實心情不好，一路上她挑了點工作上的問題把她的秘書訓斥了一通，在看到蘇醒塵的一瞬間，又變臉似的露出個優雅的笑來。
她偏頭看向眼眶紅紅的秘書，雖笑容不改，卻語帶冷意：“交代你的事，還不去辦？”秘書向她鞠了一躬就急匆匆地往外走了。
在這一番動作後，她又攏了攏耳後的頭發，對蘇醒塵說：“醒塵，沒想到這麽巧呀，又見面啦。”
她的笑容一直維持到視線和陳曉辰好奇的目光碰上後破功，陶妍沒壓住自己的驚訝，很不假思索地問：“你來這裏幹什麽？”
蘇醒塵之前從沒和陳曉辰一起來過這。
陳曉辰覺得這個問題有點多餘，來餐廳不是來吃飯還能幹嘛？她活學活用蘇醒塵的廢話文學：“我來這兒打工。”
陶妍瞪著眼睛，似乎在消化這句話的信息量，過了一會，她才輕笑道：“那也不必來餐廳打工吧？你不要面子，醒塵還要呢。”
陳曉辰和蘇醒塵對視一眼，眨了一下眼睛。蘇醒塵一邊喝茶，一邊也回她一個眼神，兩個人似乎都有些震驚。
陶妍居然信了。
蘇醒塵聽不下去了，他喝完茶後，對陶妍說：“我們在這慶祝。”
陶妍還想順著他的話題問慶祝什麽，就想起上午項目競爭落敗的情景。旭升公司根本就沒能參與到終選環節，為了體面，組委會沒有直接宣布其退選的原因。但有心人打聽一下就知道，是因為旭升集團犯了原則性錯誤——試圖收買裁判。
這比單純地競爭落敗要丟人多了。陶仁把她叫回去痛罵一頓，真是被罵也罵飽了。
陶妍覺得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當然是陳曉辰。是她用了不知名的方法勾搭了趙從越，讓他站在了辰星公司那一邊。而陶妍只不過是在獲取支持過程中沒贏過她而已，論不光彩的程度，她倆明明是半斤八兩。
她剜了陳曉辰一眼，又若無其事地笑著對蘇醒塵說：“醒塵，我們好久沒有敘舊了，不如一起吃吧？”
陳曉辰是不懂陶妍這七拐八拐的心路歷程的，她早就察覺到陶妍對她沒來由的敵意，又看她含情脈脈地望著蘇醒塵，言辭親昵，原本的笑意就淡去了。她想起之前在新聞上看到兩人一起用餐，疑似暧昧的新聞，似乎就是在這家餐廳。
陳曉辰心想：“我是不是在生氣？”
但她有什麽必要生氣呢？
想不通。
她面上不顯，作勢要站起身，微笑道：“你們有事要談？要不我先走？”
“好啊！”
“坐下！”
兩人同時說話，陳曉辰要站不站地扶著桌子，最後沒抵抗過地心引力，還是坐回了位置。
她和蘇醒塵對視一眼，對方顯然有些慍怒，更多的是不解——你讓位子給她幹嘛？
陳曉辰沒意會到這句話，只看到蘇醒塵看陶妍一眼又看回自己，她一揚眉——難道還要我看你們打情罵俏？
兩人對視幾秒，根本不在一個頻道上。蘇醒塵深呼吸了一口氣，覺得今天同意不去包廂真是個錯誤的決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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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曉辰沒急著上去，而是抱著手臂站在一旁端詳了他一會兒。
這人如果單是在玩手機也就罷了，偏偏又一身西裝革履，身姿挺拔，嘴角還露出似有似無的笑意，看起來心情很不錯。讓他身周原本冷肅的氛圍都消散三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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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遇到就是緣分，你去問問聯系方式？”
“算了啦，一看就是在等人，我不敢。”
陳曉辰想了想，玩心頓起，她微微一笑，戴上早晨因為大太陽準備的墨鏡，繞到蘇醒塵的另一邊，刻意壓低聲音和他搭訕：“帥哥，能不能加個聯系方式呀？”
蘇醒塵頭也沒擡，右手還單手握著手機在打字，左手自然地擡起，以手背面向陳曉辰，露出他的結婚戒指。
一句話也沒說，又好像什麽都說了。
陳曉辰：……
不是，他怎麽拒絕地這麽熟練？
蘇醒塵過了會才意識到什麽，擡起頭，看到陳曉辰有些失語的表情，沒忍住笑了：“考得怎麽樣？”
陳曉辰瀟灑地摘下墨鏡，笑得燦爛：“Ganz gut！”（相當好！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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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醒塵坐到駕駛位，給自己系好安全帶：“不是，我準備以200元高價賣給你的。”
陳曉辰：……
有時候蘇醒塵是真的很煩人！
陳曉辰緩了一會兒，面不改色地說：“沒問題啊。”然後她拿出手機點了幾下，優雅地捧著花坐到了副駕駛。
蘇醒塵新買的手機連著震動了兩次，他拿起來看了眼，一條是陳曉辰的轉賬通知，一條是陳曉辰的親密付通知。
蘇醒塵放好手機，微笑著點了點頭，在確認陳曉辰已經系好安全帶之後，一腳油門，上路了。陳曉辰的身體猛地向後一仰，感受到了傳說中的推背感，她轉頭瞪了眼蘇醒塵，對方全然不覺似的笑出了聲，還要以一手握拳放在嘴邊掩飾。
這場幼稚的爭鬥最終以蘇醒塵掌握了行駛權告終。陳曉辰的腦細胞在這場考試裏死了一大片，她放空地看著窗外，過了好一會兒才發現路邊的景色越來越陌生，不是平常回家的路，反而越往前走越繁華。
陳曉辰轉過頭問蘇醒塵：“我們現在要去哪？”
“吃飯。”蘇醒塵笑意仍未停，對陳曉辰一揚眉，“慶祝。”
慶祝什麽？陳曉辰一頭霧水。蘇醒塵總是沈靜如水，這一天卻難得顯出意氣風發的模樣，她想了想，像是得到某個結論，隨後也睜大了眼睛：“那個項目，你們拿到了？”
雖然是詢問，語氣卻很肯定。
蘇醒塵點點頭，就聽到陳曉辰歡呼起來。
“我就說吧！完全沒問題！旭升公司那個地方，空有財力沒有夢想沒有人文關懷，根本就是不堪一擊，這就叫邪不壓正、正義永存——”
看著陳曉辰嘰裏呱啦試圖拋出畢生所學來表達自己的心情，蘇醒塵笑著搖了搖頭，感覺她怎麽比自己還要高興。
因為訂座的時間相對比較臨時，蘇醒塵想帶陳曉辰吃的那家餐廳的包廂已經沒有了。聽侍者講完，蘇醒塵先偏頭問陳曉辰的意見，陳曉辰則完全不覺得這是個問題：“坐在哪，食物的味道都不會改變呀。”
她期待地望向蘇醒塵和侍者：“你不是說這家餐廳的口味很棒嗎，我想吃！”
侍者也被她的笑容感染，雖說包廂已經沒了，還是給他們挑了一個不錯的位置。
陳曉辰和蘇醒塵跟著引路人穿過餐廳大堂，出了一個窄門，走在小徑上，在通過一小片竹林後，眼前豁然開朗。
這座院落面積很大，有假山幾座，隔在不同的石桌之間，流水上飄著鮮花幾朵，蜿蜒著經過每個桌位。雖然也是幾桌擺在一個空間用餐，但坐下時只能隱隱聽到鄰桌的笑談，環境可謂非常清幽。
陳曉辰眼睛亮亮的，拉拉蘇醒塵的袖子：“我喜歡這兒。”
蘇醒塵嘴角一彎，讓她挑喜歡的座位，陳曉辰就不客氣地挑了第二座假山旁的矮桌子。她蹲下來看了會兒，驚喜地對蘇醒塵說：“桌上擺了金色雛菊！”
每個桌旁都在花瓶裏插了鮮花，陳曉辰選的這桌，滿插雛菊正怒放，一如她此刻的心情。
陳曉辰很久沒有在外面吃飯了，她本身就有點選擇困難，此刻盯著菜譜挑花了眼，最後幹脆合上了菜譜，對蘇醒塵說：“你來選吧！”
蘇醒塵拿著筆在紙上輕點：“你確定讓我點？”
陳曉辰點頭，興致勃勃：“我相信你的品味，而且這就像開盲盒，很有意思呀。”
蘇醒塵便利索地選了幾道他覺得風味不錯的菜，侍者問到有什麽忌口時，他又提了一句：“不要放香菜。”
等侍者走了，陳曉辰還覺得新奇，她托著臉看著身邊汩汩流水帶來的鮮花，伸手撩過水面，拈起一朵小花，隨口問：“這麽巧，你也不愛吃香菜嗎？”
蘇醒塵看她一眼：“是你不吃。”
陳曉辰一楞：“你怎麽知道的？”
陳曉辰並不算多麽挑食的人，她也並不是吃不了香菜。只是在偏好上，遇到有香菜的食物時，會選擇性地避開。
但避不開的時候，她也但吃無妨，因此除了爸爸媽媽，很少有人知道她這項忌口。
這段時間蘇醒塵和陳曉辰在做飯的時候從來沒放過香菜，因而陳曉辰也完全沒想起這件事，只以為兩人口味類似。
蘇醒塵也學她托著臉，眉眼疏松，沒了平常那股緊繃的勁兒，聲音帶點懶懶的上揚的調：“我就是知道。”
切，吊人胃口，真的討厭。
陳曉辰撇撇嘴，但很快她的註意力就被接二連三上的菜肴吸引了。
蘇醒塵選的菜完全符合陳曉辰的口味。本次開盲盒活動非常成功，陳曉辰幸福地瞇起眼睛，咽下嘴裏的食物，對他豎了個大拇指：“你真是我遇到過最好的飯搭子！”
如果不是某人突然出現的話，這頓飯應該會吃得更開心一點。
在剛聽到一連串尖銳、不帶喘氣的斥責時，陳曉辰只是覺得其中那個女人的聲音聽著耳熟。
而蘇醒塵則反應更大，他原本舒展的眉頭又皺起來，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。
陳曉辰一回頭，正好和走過來的別桌客人四目相對。
陳曉辰也跟著嘆了一口氣。
怎麽是陶妍啊。
這就是蘇醒塵更傾向於定包廂的原因。他喜歡吃這家店，被陶妍撞上過一次。一次是偶遇，後面每次都“蘇醒塵，好巧啊”，那就不是巧合了。
蘇醒塵又不是哪朝哪代的皇帝，沒有為了不讓人猜忌喜好就“過三不食”的必要，最多來時提前訂包廂，絕了陶妍“偶遇”的可能性。
原本他以為陶妍今天落敗，估計正被陶仁訓斥，大概沒心情來這吃飯呢。
而陶妍確實心情不好，一路上她挑了點工作上的問題把她的秘書訓斥了一通，在看到蘇醒塵的一瞬間，又變臉似的露出個優雅的笑來。
她偏頭看向眼眶紅紅的秘書，雖笑容不改，卻語帶冷意：“交代你的事，還不去辦？”秘書向她鞠了一躬就急匆匆地往外走了。
在這一番動作後，她又攏了攏耳後的頭發，對蘇醒塵說：“醒塵，沒想到這麽巧呀，又見面啦。”
她的笑容一直維持到視線和陳曉辰好奇的目光碰上後破功，陶妍沒壓住自己的驚訝，很不假思索地問：“你來這裏幹什麽？”
蘇醒塵之前從沒和陳曉辰一起來過這。
陳曉辰覺得這個問題有點多餘，來餐廳不是來吃飯還能幹嘛？她活學活用蘇醒塵的廢話文學：“我來這兒打工。”
陶妍瞪著眼睛，似乎在消化這句話的信息量，過了一會，她才輕笑道：“那也不必來餐廳打工吧？你不要面子，醒塵還要呢。”
陳曉辰和蘇醒塵對視一眼，眨了一下眼睛。蘇醒塵一邊喝茶，一邊也回她一個眼神，兩個人似乎都有些震驚。
陶妍居然信了。
蘇醒塵聽不下去了，他喝完茶後，對陶妍說：“我們在這慶祝。”
陶妍還想順著他的話題問慶祝什麽，就想起上午項目競爭落敗的情景。旭升公司根本就沒能參與到終選環節，為了體面，組委會沒有直接宣布其退選的原因。但有心人打聽一下就知道，是因為旭升集團犯了原則性錯誤——試圖收買裁判。
這比單純地競爭落敗要丟人多了。陶仁把她叫回去痛罵一頓，真是被罵也罵飽了。
陶妍覺得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當然是陳曉辰。是她用了不知名的方法勾搭了趙從越，讓他站在了辰星公司那一邊。而陶妍只不過是在獲取支持過程中沒贏過她而已，論不光彩的程度，她倆明明是半斤八兩。
她剜了陳曉辰一眼，又若無其事地笑著對蘇醒塵說：“醒塵，我們好久沒有敘舊了，不如一起吃吧？”
陳曉辰是不懂陶妍這七拐八拐的心路歷程的，她早就察覺到陶妍對她沒來由的敵意，又看她含情脈脈地望著蘇醒塵，言辭親昵，原本的笑意就淡去了。她想起之前在新聞上看到兩人一起用餐，疑似暧昧的新聞，似乎就是在這家餐廳。
陳曉辰心想：“我是不是在生氣？”
但她有什麽必要生氣呢？
想不通。
她面上不顯，作勢要站起身，微笑道：“你們有事要談？要不我先走？”
“好啊！”
“坐下！”
兩人同時說話，陳曉辰要站不站地扶著桌子，最後沒抵抗過地心引力，還是坐回了位置。
她和蘇醒塵對視一眼，對方顯然有些慍怒，更多的是不解——你讓位子給她幹嘛？
陳曉辰沒意會到這句話，只看到蘇醒塵看陶妍一眼又看回自己，她一揚眉——難道還要我看你們打情罵俏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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